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富贵在天

她的眼角，轻轻的抖动。

双滴晶莹的泪珠，缓缓滑落。

张老见此，意有不忍，叹息一声，说道：“你虽然喝过洋墨水，骨子里头，其实很传统。你不想做，那算了吧”

张雅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：“爷爷？”

张老道：“冥冥之，自有天数。张家如果只能走到这一步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我老了，黄土都埋到额头了，说不定明天，也许后天，腿一伸，与世长辞了。你们子孙辈，自有各自的福气，我也是瞎操心了。好了，你出去吧，今天的话，当我没说过。”

“爷爷，我在你眼里，只是一个工具吗？”

“世人把钱看得重，但又矫情得很谁不是造物主的一个工具？战争年代，谁不是战争的工具？不是你把人碾压，是被人碾压。”

张老的语气，越来越重：“田家的情况，你看到了吗？”

“田家？”张雅妮道，“我听说，他们家破产了？”

“是的，岂止是破产？简直是一无所有了”张老道，“爬得越高，摔得越惨，这是古今不易的道理。田家以前的产业规模，起我家来，并不逊色。但几乎是一夜之间，一无所有田家的老大，跳楼自杀了，他家的几个儿孙，跑到我家来乞讨，求一餐温饱田家的女人们，媳妇飞走了，女儿和孙女，听说都在找人养”

张雅妮好像受了无委屈，嘤嘤咛咛的走到门口。

她出门之前，回过头来，看到爷爷佝偻的身子，无力的躺在藤椅。

他似有知觉，对孙女挥了挥手，慈祥的笑笑：“没事了，你去忙你的吧。林枫要是过来，跟他说，合作的事情，即时生效。”

“啊？”张雅妮震惊道，“这么惨？”

“惨？这更惨的，还在后头富不过三代，我们张家，到你这一代，也算是第三代了。”张老唏嘘感慨道，“你说，如果我们也落到这个地步，又能他家好多少？”

张雅妮怔道：“这么说来，还不如生在平民百姓之家的好。”

张老道：“百姓之家？贫贱之家，又有几个生活得好的？又有多少人，放下了羞耻和自尊，出卖自己的身体、人格，甚至变卖儿女，只为了吃口饭？”

张雅妮缓缓闭双眼，长长睫毛，覆盖在她洁净的脸庞。